鸡枞菌

一朵鸡枞冒八荒,

肉身伞盖欲勾肠。

千丝结柱生生劲,

阳雨拱来连片香。

    鸡枞是一种美味山珍,称之为菌中之王,为大西南所独有特产,由于共生关系非常复杂,至今仍无法人工培育。

鸡枞菌生于夏季太阳、雨水过后的荒郊野外,田间地头。肉肉的伞盖脆嫩爽口,千丝万缕的擎柱柔韧耐嚼,那汤之鲜美,堪称世上之绝无仅有!

鸡枞菌含人体所必需的蛋白质、脂肪,还含有各种维生素和钙、磷、核黄酸等物质。其肉肥硕壮实,质细丝白,味鲜甜脆嫩,清香可口,可与鸡肉媲美,故名鸡枞。

鸡枞的吃法很多,可以单料为菜,还能与蔬菜、鱼肉及各种珍海味搭配,可无论炒、炸、腌、煎、拌、烩、烤、焖,清蒸或做汤,其滋味都很鲜,为菌中之冠。

    夏天的云南,正值雨季,各种菌菇纷纷登场,空气里弥漫着菌子的气味。在云南西双版纳林区,各种可食的覃,品种繁多,俯拾皆是。可以夸夸海口,别处有的,这里也有;这里有的,别处不一定有。堪称覃类珍品的鸡枞菌,别处就很少见到。山间的鸡枞菌在扎堆儿破土,成为这个季节里最不可抗拒的诱惑。

    鸡枞,单单这个名字,就起得非同一般。我国古代有种习惯,有喜则以名物,以示不忘,周公得禾,以名其书,汉武得鼎,以名其年;孙叔胜敌,以名其号。其喜大小不齐,其示不忘一也”。鸡枞之得名,乃是生长在沙地或者土质松软的地中白蚁窝上,当伞盖分时,形似鸡的羽毛;又因其内部纤维结构、香味都近似鸡肉。“机”字罕见,颇为可疑,专指鸡枞菌。清初诗人田雯所著《黔书》载:“鸡枞菌,秋七月生浅草中,初奋地则如签,渐如盖移暑纷披如鸡羽,故名鸡,以其从士出,故名机”。鸡枞质地与盘中美味鸡肉媲美,纤维松软,嚼有弹性,细品慢回,如食鸡腿,清蒸爆汤,香气飘逸,闻之馋涎欲滴,食之胜似鸡汤。既然有过“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”的五柳先生陶渊明只,那么,质地堪与鸡比上下的蘑菇,便自然得名鸡枞,其别号日: 鸡腿蘑菇。

    世人皆知鸡枞之美,味道鲜浓,无可比拟,赞为”菌中之王”。庄子言:“朝菌不知晦朔。“后人认为朝菌即鸡枞,是国人两千多年前就食之的一个证据。《本草纲目》载:“益胃清神治痔”,“鸡菌,南人谓鸡,皆言其味似之也。"重在说鸡枞的功效。明代才子杨慎在流放云南期间,被各种菌物滋养肚肠,也安抚了惆怅的心情。“海上天风吹玉芝,樵童睡熟不曾知,仙翁近住华阳洞,分得琼英一两枝。"他把鸡枞菌比作仙境中的琼汁玉液,其质地细腻,兼具脆、香、鲜、甜等风味特色,一次品尝,终生难忘。清代乾隆年间著名文人赵置在《路南食鸡枞》中盛赞:“老饕惊叹得未有,异哉此鸡是何族?无骨乃有皮,无血乃有肉。鲜于锦雉膏,腴于锦雀腹。只有婴儿肤比嫩,转觉妇子乳犹俗”。将鸡枞的色、香味、形都夸赞得无以复加。作家汪曾祺在昆明住过七年,难忘昆明吃菌,“雨季一到,诸菌皆出,空气里一片菌子气味”,最常见的莫非牛肝菌和青头菌,最名贵的则是鸡枞,他在《菌小谱》追忆:“鸡枞菌菌盖小而菌把粗长,吃的主要便是形似鸡大腿的菌把。鸡枞是菌中之王。味道如何?真难比方。可以说这是植物鸡。味正似当年的肥母鸡,但鸡肉粗而菌肉细腻,且鸡肉无此特殊的菌子香气”。鸡枞乃山林野菌,能登上大雅之堂,得到如此多文人的笔墨之赞,在诸多云南山珍中是无出其右了。

    清末文人阿瑛在《旅滇闻见录》中写道: 明熹宗朱由校最爱吃云南鸡枞,每年雨季,皇上的亲信大臣专门到云南做好安排,每天将现采集的鲜鸡枞收在一起,有专人通过各地的驿站飞马向京中传送,大有杨贵妃吃鲜荔枝不知跑死多少马的意味。“物以稀为贵”,京城鸡枞菌稀罕难得,加之皇帝太偏爱此物,以至于连正宫娘娘张皇后也没有分享这一佳着的福分。

据说,抗日战争时期,躲在峨眉山上的蒋介石,常派专机来云南采购鸡枞,并为他的美国主子办过鸡枞宴会。可见鸡枞身价,委实不菲。

    鸡枞的外形与一般蘑菇相似,但个头之大,一般蘑菇皆不能比。它有一个粗壮的柄,高大、洁白,长尺许;硕大的伞,肥嫩、厚实,表面呈绛色。一朵鸡枞,足可制作一碗佳肴。

新鲜鸡枞在城市难以见到,即便是产地云南,也是如此。一方面是不便长途运输,另一方面是生长有季节性,每年雨季才有。需求者多,供应者少,所以物稀为贵。

    鸡枞的生长,跟其它董类有相似之处:它生长在野外,每年七八月是云南的雨季,也是野生菌大量上市的季节,也只有在雨季才能吃到这人间美味一一鸡枞。“天阴下雨,鸡枞破土;雷声一响,鸡枞生长”。上等的鸡枞菌,最好在雷雨后的清晨采下,这时的鸡枞菌最为鲜嫩肥美。有经验的采菇人甚至会选择凌晨三四点钟就进山,静候着鸡枞菌的身影浮出地面。摘鸡枞菌不能用铁器,只能用木棒将其四周泥土轻轻松一松,再小心拔出鸡枞菌,一是保护菌丝,二是不可惊扰与鸡枞菌共生的白蚁窝,为的是来年还能在原处收获新的鸡枞菌。原来这就是鸡枞菌的特殊之处: 它不孤枝独生,有一朵便有一窝,此次这里采,下次这里还有:今年此处出生,来年此处还长。鸡枞土下,好像埋了一个"聚宝盆”,取之不尽,采之不竭。

    汪曾祺对鸡枞菌的肥美鲜脾念念不忘,对其生长环境亦暗暗纳罕:“这东西生长的地方也奇怪,生在田野间的白蚁窝上。为什么专长在白蚁窝上,这道理连专家也没有弄明白。“现在人们已经知道,鸡枞菌与白蚁有着特殊的共生关系。蚁巢的温度、湿度及营养物质为鸡枞菌抱子的萌发、菌丝的繁殖提供了适宜的条件。菌丝体穿出蚁巢上方的土层,在地表形成子实体一一鸡枞菌。鸡枞菌也为白蚁幼虫的生长提供了营养和抗病物质。自然界里有很多这样相与共生的案例,彼此构成一个小小的命运共同体,在优胜劣汰、你死我活因而浸透了血腥和暴力的生物竞争关系之外,给了我们另一个更具包容性似乎也更道德的视角。各美其美、美美与共,难道不是一种更值得赞赏和期待的关系格局吗?

    随着科技的进步,各种野生植物人工培育不断获得成功。蘑菇由野生变为家生早已实现。但是,若叫鸡枞转为人工培植,大量生产,满足市场需求,恐怕难以办到,至少目前不大可能。由于共生关系非常复杂,所以人工栽培鸡枞的技术一直未获成功。鸡枞成“窝”生长,一窝鸡枞少者一二朵,多者数朵或二三十朵,最多者有上百朵。鸡枞出土后寿命较短,以出士当天的营养价值最高。

鸡枞的最大特点和人们喜爱它的原因是”鲜”。这种天然的鲜味不可能调制出来,它是一种天然植物玄妙的本味,是天地凝结的精华鸡枞,肥硕壮实,质细丝白,集鲜脆爽嫩于一体,乃食用菌中的贵族。去皮后色泽与鸡肉相似,口感独特,有鸡肉的特殊香味,清香中透着甘甜。

    鸡枞,吃法多样,可单料为菜,也可搭配各种食材,可清炒、蒸食,亦可炖汤、油炸,还宜做馅包饺子,可塑性甚佳,都滋味清新,变化无穷。其中最最美味的要数油鸡枞。油鸡枞吃起来是人间美味,做起来却是非常地辛苦。做油鸡枞需要大量的鸡枞,鸡枞一多清洗就是个大问题,你需要用小刷子一朵一朵的刷净鸡枞身上的泥沙,不累得你腰酸背疼是吃不到这人间美味的。把清洗好的鸡枞用手撕成细丝,找一口大锅,用干煽的方式除掉鸡枞身上七成左右的水份,然后放菜油,加干辣椒、花椒、八角、草果等香料慢慢浸炸,待鸡枞炸至翻黑时捞出放凉即成。炸鸡枞时,那诱人的鸡肉香气已经馋得你忍不住咽口水,常常是鸡枞还没炸熟时就已经用手往锅里抓鸡枞吃了。油鸡枞,看上去不起眼,但一闻到那香气就会爱不释口!用来凉拌菜着、米线,或炒饭、炒米粉都诱人馋涎,菌香与辣香交缠,回味无穷。

    鸡枞性平味甘,有补气健脾、养血润燥之功效,可治脾虚纳呆、消化不良、痔疮出血等症。鸡枞做菜味道鲜美,能令人食欲大增,有健脾和胃的功效,而且它具有丰富的营养对人体有较好的滋补作用,是体弱、病后和老年人的佳着。鸡枞有养血润燥功能,对于女性也很适合。它还具有提高机体免疫力,抑制癌细胞的作用,并含有治疗糖尿病的有效成分,对降低血糖有明显效果。